贺萱的事情就这样被没有下文的搁置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皇上究竟要给她怎么样的一个下文,但是,既然皇上说了,那天关于贺萱的一切事情都当成是没有发生,那就只好都装成被删除了记忆一样,不再去提那件事情。

    这一行人离开阿勒孜也有三四天的时间了,这一路上,晓行夜宿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皇上也没有特别的再召见过贺萱。虽然总觉得有些惴惴的,但是,眼下这样也已经完全超出了贺萱原来的预测了。

    可是若总是平静的无风无波的,却也让人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终于,晌午时还是晴朗的天气,过了午饭的时候,开始晰晰沥沥的下起了雨。

    雨势越下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接近傍晚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并且刮起了很大的西北风,雨中也开始夹杂起雪片来,而且看着势头,也是越来越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左良看着现在这一行人的周围,真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中午的时候就跟皇上请示,要不要直接在打尖的地方休息下来,可是皇上一心着急回宫,也没有同意,可是眼下看情况,再不找个地方休息,这一行人就得在这暴雪中露宿了。

    经过再次的请示,皇上也不再坚持了。因为这风雪已经让马车里的温度降到了很低的程度,能给他披着围着的东西都已经用上了,可是皇上还是冷的发抖。

    左良披上了蓑衣,把戒备的工作交给了贺萱,然后着马匹快速的向前飞驰而去。大约过了能有两柱香的功夫,左良匆匆的赶了回来。

    “皇上,再往前走大约有十余里路,有一处道观,臣看了看,还可以休息。咱们今儿就在那里将就一夜吧。”

    皇上此时只想找个地方,赶紧暖和一下身体,能在处干净的地方自然是更好的,听了左良的话,他点头应允,左良与贺萱交待了几句,贺萱大概的知道了应该前行的地方,引着马队继续按照原来的速度行进,而左良这一次则带了五六个侍卫一起,再次快马前行,去道观里打前站去了。

    上一次左良来看,不过是草草的观察了一下而已,这一次再来,左良叩开了山门,这才发现,这里与其说是一座道观,不如说是个避世清修的地方罢了。小道僮见了左良等人,听了他们的来意之后,把他们先让了进去,不多时,这里的主人便出来了。

    左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主人,年纪约有个七十岁左右,身体却是硬朗,鹤发童颜的,很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左良把自己这一行人的概况说了说,依然打着经商的旗号,没有说明身份。那主人倒不介怀,忙吩咐着小道僮又叫了几个孩子,再加上几位侍卫一起,到后面为大队的人马准备房间。

    不多一会儿,贺萱引着车马也到了这里。

    等一切都安顿好了,皇上吃了热茶也暖和了七八分,又来了兴致,与那位带发修行的老人家攀谈了起来。

    左相也陪同着,年轻人们领了旨意不必在那里立规矩,便都寻了各自的下处,更换了干净暖和的衣物,慢慢的,也都恢复了精神。

    贺萱这时候也暖和的差不多了,后背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现在都已经结了痂,这样的风雪天里,后背倒是有些发痒,可是,现在这一群人都集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去抓,只好拿着杯子,走到了门边儿,依着廊下的圆柱,慢慢的按压着,好让自己缓解些。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文溪说道:“原来一直觉得下雪是件特别风雅的事情,今儿才明白,这风雅是多奢侈的一件事儿。”

    听了她的话,众人一笑,廖庸说道:“这便风雅了?我们现在有暖炉,有热茶,若是再能有些乐声,那才算是风雅了吧?”

    “这深山之中,哪里能寻得到乐声呢?”廖庚看着哥哥,不知道是有意配合着他,还是顺口只是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