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摆件骨碌碌转了两下,停在墙根不动了。

    祝晓申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凶狠的盯着祝余,仿佛他敢再说一个字,就会冲过去撕碎对方。

    浓黑的睫羽轻眨了下,荡开空气中的微尘。

    四目相对,祝余在祝晓申愤恨乃至威胁意味十足的视线中,声线平稳的重复:“我说,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是你的儿子。”

    在祝余的预想中,本不该有这样剑拔弩张的场景。

    只不过是搬出去住,对大家都好,便宜爹若是不同意,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辅以一些收集的小东西,不是大问题。

    可惜,祝晓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从进书房就开始训斥,言语密集如雨冰冷如箭,以夜不归宿起头,字字句句全是鄙夷和唾弃,仿佛养的不是儿子,而是哪来寻来的不合心意的流浪狗。

    若是原主,祝余想,被这么羞辱,估计跳楼的心都有。

    祝余事不关己的听,那点和对方好好说话的耐心很快就耗尽了,想着干脆先斩后奏的搬走,发信息通知就是。

    心态倒挺平和,只等对方聒噪完。

    直到祝晓申来了一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早知道,就不该接你回来!”

    这就......很不能忍。

    祝余怼了一句:“我宁愿不是你的儿子。”

    这话不为他自己,为脑海中残留的原主的记忆和情感,对父亲的濡慕,对新家的忐忑,还有那些竭尽全力的讨好和胆战心惊的畏惧。

    还要怎么样呢?

    祝余想:老子不干了!

    在祝晓申似乎要被气到厥过去的难看脸色中,他点爆竹:“早知道,我一定早生二十年,阻止我妈认识一个混蛋!”

    祝晓申脸色骤然苍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