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林瑾之和往常一般去医院探望母亲。
他的母亲病情好转，刚刚换了病房。在前台登记后，年轻的护士带他走过一段明朗安静的走廊，打开尽头一扇门。
林瑾之换鞋进去，左右打量了一下。VIP病房几乎和酒店的总统套房配置一样。进门是玄关，鞋柜和客厅；左边餐台酒柜一个不少。右边是病房，窗户朝着阳面，透过玻璃能看到一支茂盛的银杏树，偶尔有小鸟扑棱着翅膀落在上面。
“小瑾。”林韵见儿子进来，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她脸上的笑容一圈圈扩大，声音里的惊喜快要满溢出来。
林瑾之一把扶住她。“妈，”他握住那只细瘦柔软的手，“你好些了吗？”
母子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孟尔德实验的最佳证明。林瑾之近乎完美地复刻了她母亲的狐狸眼，高眉弓和小琼鼻。只是林韵身为女性，脸部线条柔美，五官更紧凑，依稀能看到年轻时是怎样的绝色美人。
“我好多啦。”林韵一边回答，一边招呼他坐下。
林瑾之摆摆手让母亲躺着，自己拖来椅子坐下。他放下拎着的保温袋，从里面掏出两个饭盒。“妈上次说想吃桂花糕，我蒸了一点。”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另一个盒子，“还熬了鸡汤，你喝了补身体。”
林韵接过他手里的热汤，用勺子搅了搅。“你和妈说，你跟那个周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没急着喝汤，反而沉下脸色，抓着林瑾之地手认真问他，“你们俩不只是什么资助关系吧。”
这是先发制人，给他们俩的关系下了个定义，打算诈他把实话说出来。
林瑾之不动声色的抓着妈妈的手揉了揉，安抚她的情绪。“你说什么呢妈？”他面色如常，只是眉头皱了一点，像是不太理解，“周先生就是我的资助人啊。”
“钱我都记账了，说好了之后会还他。你乱想什么。”他的语气带了点克制地责怪，“周先生是好人，您不要这样揣测他。”
“是妈想多了。”林韵松了口气，靠回床上。她将手从林瑾之手中抽出，顺着他的脸颊抚摸。“小瑾你……”她开了头，却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的，”林瑾之捏了捏她的手，“你不要担心。”
林韵点了点头：“替我也好好谢谢周先生，辛苦他了。”她终于低头喝汤。鲜浓顺滑的鸡汤混合着菌菇的鲜香味涌入口腔，带着暖意从喉咙钻入身体。
林瑾之看着她喝汤，主动将话题撇开，有一搭无一搭地讲起生活里的几桩趣事。林韵听他说起教授上课时的囧事，咯咯地笑起来，干脆把自己上学时的见闻也拿出来说。
从医院里出来，林瑾之打车回了趟公寓，重新收拾东西，送去周聿开的办公室。
这一次他乘着公车去。下了车，林瑾之很娴熟地敲了敲保安室的门，报了个姓名说找冯秘书。他生得漂亮，态度又不卑不亢，保安看他的眼神带着点猜测和欣赏，一只手拨通了内线电话。
几分钟后，冯秘书匆匆跑出来，和林瑾之点了点头，那眼神就又带上了点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