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陆小少爷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的举起了药箱,“我是大夫,我跟着去看看,这天寒露重的,在外面一晚上,可别冻坏了。”

    那老者连连称赞陆小少爷想的周到,拉着我们就往村里走,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我听了个囫囵吞枣,原来这二柱子跟这老者有点血缘关系,真论起来,二柱子还得叫这老者一声二爷。

    村子不远,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走着,很快就到了一户农家,院子虽小但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孩子跑在最前面,那被禁言了的女人却跟在最后。

    我们进了屋,院内坐着个男人,个子挺高,皮肤黑,壮,却长着一双无辜的小鹿眼,睫毛又浓又密,是个俊的。

    他皱着眉坐在院内的桌子旁,见到孩子进来,忙伸胳膊去抱,怕孩子跑得快了收不住脚磕在石桌上。

    “爹!”孩子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你咋才回来呢!”

    “爹…有点事儿耽误了。”他摸了摸孩子的头,把左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孩子,“给你带的,快吃吧。”

    那是一串儿山楂的糖葫芦,各个颗粒饱满,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外面的糖衣甚至还没化,牢固地粘在上面,让山楂球闪着耀眼的蜜色光泽。

    “他是左撇子?”我好奇的问道。

    “是啊,从小就是!”老人见他没事儿,也放下心来。

    陆小少爷却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右胳膊举了起来。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那胳膊下面,竟然没有手!

    他不是没事儿,他整个右手都被完整的切了下来,切口整齐,应该是快刀剁下,沿着骨头。

    肯定是那可恶的龙做的!陆小少爷拉着他进屋给他包扎,留下老者和我在屋外接待人群安抚孩子。

    孩子吓得哇哇哭,哄也哄不住,却死死的攥着那一串儿爹带回来的糖葫芦,吃也不肯再吃一口了。

    那女人对着我比比划划,像是有话要说,我以为她着急丈夫的伤势便给她解了禁制。

    结果那女人张口就问,“这右手没了以后还能下地干活不?要是不能,我可不跟他过了!养不起老婆孩子,还过什么?!”

    老人气的牙根直痒痒,用拐杖指着她说不出话。

    “不过就不过。”我轻飘飘的说道,“现在我就去让他写休书,孩子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