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琚逃了两节数学竞赛课,躲到艺术楼的教室写歌,说是写歌,他呆坐半天一字未动,木质铅笔尖端粗钝,由笔尖描出的肖像画人物的边缘也模糊不清,粗糙的脸型框架仿佛人人皆可,又谁都不可以的样子。

    阮琚倾斜笔身,胡乱抹了几下,将笔尖磨得稍尖一些,才动笔补全眼睛,眼尾微微上扬,睫毛Y影里藏着一颗小痣,只有在凑到接吻那样近的距离时才能看清。

    一阵风拂起拢紧的窗帘,午后的光线纤细一束正照在阮琚手中那幅小像上,只那一双眼睛得了yAn光青睐,倒竟真有了几分真实之感,阮琚心微微一动,他第一次如此骄傲于自己的绘画功底。

    他丢下笔记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跑出教室,被忘在地板上的纸张被轻易吹起,页页翻动,每一页都有一张相似的脸庞。

    阮琚在一中没g过多惊天动地的坏事,照片也时常贴上布告栏光荣榜,但实验楼以外的同学见了他都难免侧目,大概是因为他的打扮着实怪异。

    三班后门口的男同学推开门,只见到阮琚双手揣兜等在门外,一副没事找事的模样,阮琚身材本就高大,更令人感到压迫,那人顿时吓得要将门合上。阮琚还没开口,见状低呼一声,伸手抓住门板边沿,阻止了那人的关门动作。

    阮琚手上用劲颇大,分毫不让一般,动作间他却不忘朝那同学尽量友善地笑了笑,“帮忙叫一下裴望一。”

    “...哦。”小胖墩神情变得更凝重,他朝裴望一的方向喊了一声,“裴望一,有人找你。”

    裴望一已经猜到来者何人,她按了两下水笔,清脆的响声作了一种回应,她合上书本朝后门走去,在讲台上问着题目的余确听到她的名字后也跟着抬头望向来人,看清的瞬间,他捏紧了习题册的折页。

    阮琚右手捻着新打的耳洞,站在三班靠后的一扇窗侧,余确与他的目光经历了短暂的交汇,二人却都心照不宣地移开了眼神。阮琚回归人群,满不在乎地经受着走廊学生时不时的打量,裴望一彻底走进他视野时,他又突然局促得不知手该如何安放,终于压低声音道了声好。

    裴望一挑眉,“有事吗?”

    阮琚清了清嗓子,“我思来想去,你那种行为是出轨,违背1UN1I道德的。”

    陈词lAn调。裴望一顿时觉得这人无聊透顶,转身便要回教室。

    阮琚话才起了个头,见她这样不耐烦,只能急忙拉住她的手臂,“我还没有说完。”着急动作间,他因紧张而汗Sh的手心触上她g燥的皮肤,竟有了几分W染之意,阮琚手稍稍上移,手掌包裹住她袖口的布料,将她拉到yAn台栏杆前。

    裴望一将手从他的掌心挣脱,“有话快说。”

    “但因为是你,所以我可以接受,永远保持这样的出轨关系也没有关系,我很愿意,十分乐意。”阮琚手背到身后,仿佛义士慷慨陈词。

    “不至于。”裴望一只觉得有几分滑稽,她解释道,“我和余确是谁也不属于谁的关系,没有出轨之说。”

    见阮琚松了一口气,她又残忍地补充,“今后我和你也只会是这样。”

    阮琚先是一愣,却很快便早有预料般笑了起来,笃定道,“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