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晋长盈轻飘飘地问道。
傅濯见晋长盈已经在动怒的边缘,自然不敢说话去触晋长盈的霉头,然而他方才说的话显然已经让晋长盈怒了,这时候他再说不说,都没什么区别了。
“傅濯,你还真是个好当家的啊,真是傅允芳的好大哥,不过就是两匹布而已……你怎么那么牛气呢?你这么厉害,我往日怎的没见你上天?”晋长盈说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也不想,就一把揪住了傅濯的耳朵,嘴里十分生气骂道:“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不过是两匹布’,那可是我千辛万苦联系人才进到的蜀锦,蜀锦的制作方法有多繁琐复杂这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就问你,我辛辛苦苦帮你经营布庄,我不累是不是?她傅允芳凭什么一来就把我铺子里最值钱的两匹布拿了?”
“夫人夫人……”傅濯被晋长盈突然揪住耳朵,头不由自主地往晋长盈那边偏过去,耳朵被晋长盈揪得有些火辣辣的。
若是让人胆敢这般对待傅濯,只怕还没近到傅濯的身,就被傅濯按趴下了,然而奇怪的是,晋长盈这样揪着他的耳朵不放,傅濯不仅没有感到十分难堪反感,心里不知怎的还有些乐淘淘的。
看着晋长盈被怒火充斥的双眼越发明亮起来,傅濯都能在她明亮清澈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因为气得不行,晋长盈白皙的面庞此时也有些泛红,泼辣的小模样比平时又多了几分明媚艳丽,让傅濯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晋长盈原本还在生气地骂着傅濯,谁知道傅濯却跟没事人一样,没心没肺的,不仅不回嘴,反而还用一种十分微妙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看,直把晋长盈看得颇有些背后发凉,心里更来气了,没好气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骂人吗!”
“没见过……夫人甚是好看。”傅濯十分老实地摇摇头,目光依旧直勾勾地落在晋长盈脸上。
晋长盈被傅濯如此直白的告白打得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还有些怒火中烧,此时被傅濯这么一打岔,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晋长盈被傅濯这拙劣的夸人技巧撩得竟然还有些耳根发热,她心中无端升起几分羞涩,但面上还是恶狠狠地瞪了傅濯一眼,硬邦邦道:“你别以为在这里甜言蜜语,之前的事情就能一笔带过!我告诉你,今日之事,我不上门把他越王府搅得个天翻地覆,你看我名字倒过来写!”
傅濯先头还觉得两匹布而已,晋长盈完全没必要弄得如此声势浩大,但方才被晋长盈扯着耳朵骂了一通,傅濯顿觉晋长盈骂得十分有道理,他夫人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经营的布庄,凭什么傅允芳什么都没做,就上来说也不说一声,拿着两匹布就跑了?
思及此,傅濯心中顿时十分羞愧方才还替傅允芳说话,马上开口道:“夫人放心,是为夫错了,夫人为了布庄如此辛苦,我实在不应当替外人说话,让夫人的心血付之东流。”
晋长盈见傅濯认错态度还算良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对傅濯的气消了不少,就连方才傅濯多管闲事,不让她去清风阁的事,晋长盈都没那么不顺气了,“你知道就好,记住了,你如今是从王府里分出来单过了,若说往日越王府的人对你好,那这两匹布我即便是送给了她傅允芳,也无妨,偏生她越王府的人都不把你当回事,我自然也不能让他们占到了便宜!”
晋长盈担心傅濯觉得她小气,又对傅濯解释了一番,越王府那些人,就除了男主好点吧,哪个对傅濯付出了半点真心,都是些吸人血的水蛭,扒着傅濯就恨不能将他吸成个人干,偏生傅濯还傻,上赶着露出自己的胳膊给人吸。
“夫人说得极是,都按照夫人说的办。”傅濯十分乖顺地点点头,对晋长盈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所幸此时马车内没有下人,否则下人们看到傅大人在县主面前,竟然如此没有地位,只怕下巴都惊掉一地。
平日里晋长盈虽说为了不崩人设,表现得也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但好歹也会给傅濯几分面子,并不会当着旁人的面给傅濯难堪,是以在下人们眼中,县主和县驸已经算是十分恩爱的夫妻。
此时马车外的下人听到晋长盈教训傅濯的声音,纷纷心照不宣地抬头望天,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县主果然还是县主,虽说平日里对傅濯算比较温柔,但这碰着事了,还是原形毕露了……
马车从翠和轩行驶到越王府门前,车夫对马车里面的人低声道:“县主,越王府到了。”
“嗯。”晋长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随后傅濯率先下车,将马车内的晋长盈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