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说,本宫何时偏袒皇帝了!”太后好悬没被长公主气晕过去,方嬷嬷在一旁拍抚她的背,太后这才算是匀过气来。

    “当年的夺嫡之争,若非母后偏帮,如今坐上龙座的人又怎会是皇兄,父皇自小便夸赞我文韬武略,若是男儿,必定传位于我,然我偏生是个女儿!论谋略,论才华,论手段,我究竟哪里不如他!”长公主拍案而起,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在场的都只有长公主和太后的心腹,是以长公主说话越发无所顾忌。

    长公主此言一出,几位心腹都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吓得两股战战,“长公主……长公主慎言……”

    “时隔这么多年,你却还在计较当年的事……”太后闻言,脊背佝偻了下去,当年的事,长公主一再提及,她却也后悔,只因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却选择助儿子上位,让长公主记恨至今。

    长公主站得笔直,与坐在主位上的太后对视,理直气壮,毫无半分悔意,“难不成母后以为,时隔多年,母后做的那些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不可能!母后不肯帮我,那,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你以为你这么多年横行无忌,为何还会安然无恙?若非哀家一次又一次护持,你觉得皇帝会放过你!你当真以为哀家不知道,几年前皇帝为何突然沉溺于炼丹长生之道?!”太后一拍案板,护甲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长公主闻言,心中一惊,猛地看向太后,一股心虚无端涌上心头,“母后都知道了?”

    太后冷哼一声,几年前皇帝突然对长生大道变得十分热衷,太后就觉得此事蹊跷,是以便私底下调查了一番,原本打算把那些个扰乱圣听,祸乱朝纲的神棍道士都处死,然而太后却到底愧疚于当年之事,是以并未让长公主难看,对长公主揽权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既然母后都知道了,那我也瞒不住母后了,母后不用再算我,女儿走到今日,已是回不了头,再者,还望母后看好晋长盈,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女儿可不敢保证,会对她做出什么事!”长公主硬邦邦道,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她一直以为自己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料原来太后早已洞察一切。

    “阿音在世时,你们姐妹俩比亲姐妹还要亲,如今你竟为了争权夺利,说出要害她女儿这种话!也不知阿音九泉之下,知晓当年的姐妹变成如今这副面目全非的模样,会怎样伤心!”太后冷声道。

    “母后别跟我掰扯这些,若我当真有愧于阿音,死后自然会到她面前恕罪!”长公主直挺挺站着,面上却毫无愧疚之色。

    “逆子!你给我滚出去!”太后厉声呵斥道,一手颤巍巍指着长公主,似是被她的话气得狠了。

    “儿臣告退。”长公主也不怵,不卑不亢地对太后福了福身,出了慈宁宫。

    长公主走后,方嬷嬷给太后拍背端茶,太后喝了口茶,这才顺气,然依旧被方才长公主的话气得不轻。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太后气道,虽说自己的儿子登上了皇位,然而这么多年,太后却没有一日是轻松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野心勃勃的女儿,性格如此极端,又如何担得起一国之君。

    “太后别忧心这些了,长公主毕竟是您的女儿,无论她在外如何争斗,都不会害娘娘您的。”方嬷嬷出声安慰道。

    太后幽幽叹了口气,又道:“方才她说起册封文书一事,去查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