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出来，阴雨天。
严蔚要上前打伞，谢渊的脚步已经迈入雨里：“不用。”
一切都在路之然的血液进入自己身体的瞬间，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就像师父曾经告诉过他，凶煞是灭亡之路，向死而生，若是要活下去，就必须将自己坠入地狱。
随着雨落，一只黑色翅膀的蝴蝶，飞到他的身边。
谢渊的手指碰触，蝴蝶在刹那间死去，散在空中成为灰沙。
他要习惯了，今后都是一个人。
不过，没关系，在这漫长的路上会有一个人陪着他的，若是路之然做不下决定，他会帮着他的，谢渊垂着眼，视线落在那不远处的某处。
这时候的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道袍加身，头顶莲花玉冠，他看向谢渊的眼神满是宠溺道：“渊，罗芙你不能带你回山，本座就亲自来了。”
谢渊始终站着，等人走近：“师父。”
肩上微微一沉，那是一双苍老的手，可是这男人却又有一张年轻的脸，眉宇之间历经沧桑，仿佛这时间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让他动容了。
“渊，你和他越来越像了。”
就如同白悟一直以来期待的那般，他不止一次对谢渊说起过：“本座希望你身上继承了你父亲所有的优点。”
父亲死的时候，谢渊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儿。
他并不记得父亲长得什么样子，进入玄门之后，师父曾经牵着他的手走过长廊，来到一间密室，那里的墙壁上有一副画像，谢渊外头仰望着那画像：“他是谁？也是师父的弟子么？”
白悟抱起小谢渊，与他视线平视：“你的父亲，谢泫。”
看到那人身上的白衣，莫名有些熟悉。
在谢渊的童年岁月里，身边虽有师兄师弟，但是都不太与他亲近。
他们说，师父不许。
谢渊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