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子的心情很是沉重。

    虽说当今陛下兴科举,重文臣,但由于手抄教材考卷所耗的人力成本颇高,并不是所有适龄童子都能有读书的机会。

    于是乎,来上学的大抵还是些达官贵人子女,又或者那些个家底并不雄厚,却格外重视教育的平民后辈。

    后者倒还好,前者却大多从小被家里骄纵惯了,之所以来念书无非是结交些同样家境优渥的同龄人,以后在朝廷上能有个帮衬,对课业并不十分上心。

    从这次测验的结果便足以看出,大多数人对他上课时所传授的内容掌握得一塌糊涂。

    宋夫子叹了口气,开始宣读成绩:

    “颜义山,丁等,不及格。”

    “罗几荣,丁等,不及格。”

    “……”

    宋夫子习惯性地将成绩由低至高读,被念到名字的学子无一不面色一白,知道自己回去后少不了挨上一顿数落。

    柳画月抓着楚依依的手臂,楚依依感觉到她越抓越紧,被箍得有些发疼。

    “没事的,都念了这么多人还没到你,这次一定……”对方掐得实在太紧,楚依依试图让柳画月放松些,话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夫子的声音不冷不热,却像是给了身边少女当头一棒:“柳画月,丁等,不及格。”

    好吧,下次一定。

    看着少女骤然暗淡的目光,楚依依叹了口气:“别急,我以后教你便是。”

    柳画月的眼里已经氤氲上一层雾气,她松开抓住楚依依的手,颓然道:“算了吧,咱们俩倒也没差多少,你尚自顾不暇,又能教我什么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宋夫子的声音传来:“以上便是这次测验不及格的名单,足足十七人,咱们统共也才二十八人哪!”

    他痛心疾首:“同学们,此次测验虽难,却也不是完全无法及格的难度,希望得了丁等的诸位还是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莫要辜负了家中长辈的殷殷期望。”

    宋夫子是痛心疾首扼腕叹息了,但这些少爷小姐显然都没往心上放,大多还是想着回家后怎么找理由同父母交代以免去皮肉之苦,对夫子的话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