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改制这段时间,魏一吉接到过几次任伊静的传呼,大体意思是想他了什么的。魏一吉认为,现在正是改制的关键时期,不能轻易离开厂子,再就是万一被吕胜抓了现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丢了工作不算,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来。他考虑了几遍后,到厂子外面的公用电话亭给任伊静回了电话,除了几句甜言蜜语之外,安慰了任伊静一番,然后说道:“最近吕厂子也一直没离开厂子,都在忙活着企业改制的事了,你家里也没什么活,我无缘无故地往你家里跑,会让他疑心的,等忙完了这阵子,我一定找机会去看你。”

    “那你不会出来找家旅馆吗。”任伊静在电话里娇滴滴地说。

    魏一吉猜测,看来她办公室里就她自己在,不然她是不会用这种声音说话的。他接过话来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能离开厂子,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亲爱的。”说完还对着话筒发出了亲吻的声响。

    “嗯,就这样吧,我等你。”话筒里也传来了啯嘴的声音。

    酒厂改制结束之后,魏一吉得到了该有的职位,看来,吕胜并没有发现魏一吉跟任伊静的暧昧关系,要么就说心胸太宽阔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或者有其他的目的。但魏一吉从未掉以轻心过,他一方面要小心翼翼地上班干活当好车间主任,对吕胜的话言听计从,另一方面他也在暗处观察吕胜的一举一动,寻找偷腥的机会。

    当魏一吉通过宾馆的眼线知道吕胜的行踪以后,心里也乐开了花,他知道,吕胜不仅要去私会小情人,还要跟几个厂长在一起吃喝,所有这些活动,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自然也就给自己腾出了时间。他兴高采烈激动万分地骑上自行车来到了商业宾馆,定好了一个房间后,才给任伊静的办公室打去了电话。不巧的是,接电话的一位小出纳说,任伊静没在办公室,被商业局的会计科长叫了去了。魏一吉只好把传呼号留给了小出纳,并撒谎说自己是任伊静的一个亲戚,等任伊静回来了务必呼他。他还不放心,又给商业局的财务科打去了电话,电话那边说,任伊静刚刚离开走了。

    魏一吉拿着客房的钥匙,焦躁不安、心情烦乱地打开了客房的门,握着BP机躺在了床上。他不时地拿起BP机看着,生怕有传呼来了听不到或是被漏掉了。他躺了没几分钟又爬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又到窗户跟前向商业局和百货公司的方向眺望,因为有房屋遮挡着,他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他担心她干其他事情去了或者到幼儿园接吕一凡去了,那他不白折腾这一趟吗,不白白浪费了这次美好的时光吗。他默默地想,在等几分钟,如果没有传呼,他就退掉房间,直接到幼儿园附近的商店里去等,去观察。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BP机突然响了,这急促地“叽叽”声不仅把他从遐想中拽了回来,还吓得他把一直攥在手里的BP机差点扔了。他赶紧把BP机拿正了,两只手捧着它看,只见上面显示着“你在哪,我回公司了。”

    魏一吉飞快地跑到客房登记室,抓起电话,定了定神,拨通了电话,低声说道:“我在商业宾馆的303房间。”等电话那边也传来了激动地声音“我知道了”后,他才感觉腿肚子有点发软。他偷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忙自己工作的服务员,感觉人家并没有关注自己时,才慢悠悠地装作没事人一般的往房间走去。

    魏一吉回到房间没多长时间,任伊静就推门进来了。魏一吉赶紧小跑几步迎上去,只见她两腮绯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任伊静顺手把门反锁上,一下子抱住了迎上来的魏一吉不住地狂吻起来,她一边吻着一边说:“我的小心肝,想死嫂子了。”

    “我也是。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魏一吉一边应对着,一边拥着她挪到了床边,两人就滚在了一起疯狂在了一起。

    狂风暴雨过后,整个房间,整个世界都开始宁静下来。两个人也从迷乱昏厥中逐渐清醒过来,两颗躁动不安的心也像暴雨过后的湖面那样,开始雨过天晴,风平浪静起来。

    “你再不来看我,我都要快得相思病了。”任伊静依偎在魏一吉的臂弯里喃喃地说。

    “我也快急疯了。都是那个改制闹得。”魏一吉紧紧搂着她接着说,“这下好了,改制结束了,你那个吕总也有空出去疯了,只要他疯,咱俩也就有机会了。”

    “他疯他的,咱乐咱的。只要那个死鬼不起疑心就没事。”任伊静翻身趴在魏一吉的身上笑着说。

    “我就怕他知道了,咱俩都不会有好果子吃。”魏一吉抚摸着她光洁的身子说,“你没从他的话里听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吧。”

    “没有。他还经常说你对他多么忠心耿耿,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呢。”任伊静依旧伏在他身上,一手捏着一个耳朵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卿卿我我,难舍难分,像两条蛇一样交缠在一起,说到高兴处,玩到尽兴时,任伊静品起了箫,魏一吉弄起了埙,两人上演了一出品箫弄埙的好戏。演出结束后,大汗淋漓的两个人又来了个鸳鸯浴,荡涤尽了肉体上的污泥浊水,而精神上却依旧是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任伊静从包里拿出两袋咖啡,分别冲在了两个杯子里,她把一杯端给魏一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魏一吉喝了一口说:“苦。这是你们这些富人才能享受的美味,我可喝不了,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