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日，姬清绝本以为女子所传之道不过神农辨药识草之术，没想着女子竟也知天地阴阳五行，所思所虑皆有妙处。本欲拜女子为师，不想女子只堪堪一笑:“钟山之主要灭我族人，便是为了你这么个凡人。”
“我竟看不出，你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去钟山之主那儿讨得长生水。”
“你随我几月，你悟性极高，假以时日定能超凡入圣，念在我这几日口传心授你巫医之术，可否将那长生水倒入钟山西麓，就当还了我这个人情罢。”女子眸中淡然，言语之中毫无恳求之意。
姬清绝知道，女子既然说了，她便知道他一定回去的。
“你何时临盆?”姬清绝见女子面色渐白，赶紧执起女子手欲把住寸关尺三脉，不想女子堪堪收住，摆了摆手道:“趁我临盆之时，你去钟山西麓将长生水倒去罢。”
清绝皱了皱眉，定定地看着女子，之后转身就走:“指点之恩，清绝没齿难忘，你……好生保重。”
清绝走时，女子才痛苦呢喃出声来:“你不去拦着他?”
随后眼前暗光一闪，出来了个人身蛇尾的怪物，那物是烛阴不错。
“你苦苦为了无启刁民不过求长生一水，如今你的下场也不过是个凡人，甚或连凡人都不如，我非同你们无启无情无义。”烛阴声中泛了些冷意，再不看女子，欲走时，女子拉住他:“那日的白光可是你?”
烛阴转过身来，看了女子一眼，他陡得想起一些端倪来。
那日，他想起儿时被白帝之女救下，心中不觉微动，不能自己。
树妖说，那日，他是动了凡心。
“是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烛阴不再看女子，欲直朝门外走，却不想女子又发话来:“你若有一分情意，便将它养在身旁。”
“你若实在不喜，只留它一条性命，放逐四海去罢。”
烛阴再不看女子，直直朝钟山西麓闪去。
清绝脚程颇快，转眼便到了西麓，西麓林木满布，隐隐闻得水声，清绝朝水声方向寻去，不过一阵，只觉湿气氤氲，背后嗖嗖两声，只见那烛阴直直立在一丈开来的青树之下。
“你可要想好，长生水放入西麓你就没命走出钟山。”
“她授我正道，如今有求与我，我自当万死不辞。”清绝眉目坚定，随后掏出长生水开了塞，直直朝烛阴身前的溪流抛去。
“无启之人刁贱，我早欲除了此等祸害之物，不想你却来掺和。那恶妇作恶多年，欲强占我钟山之地，早前知晓我便想除无启氏，可是那恶妇又看中你有仙缘，攀着你好拿长生水，如此无启刁民竟也配千秋万世与天齐寿。”清绝听烛阴说罢，不觉皱了眉头，几月相处，那女子不似烛阴口中所说那般不堪，女子面目虽可憎，可心也是极好的，去了山中采花采果极是有道，取之处，还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