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邻是陆渐离同科的榜眼,及第后二人俱在翰林院当差,陆渐离是从五品侍讲,负责编纂大庆国志,杜若邻是七品编修,正好和陆渐离同组共事。

    按说,他们算同窗,陆渐离也颇欣赏他的才学,俩人在一起当差,应是有默契的,可自陆渐离第一天入翰林院,杜若邻对他就显出刻意的疏离,貌似还带有一丝恨意。

    后来因着公务,俩人接触多了起来,每日也能闲着搭上几句话,让陆渐离颇为恼火的是,近来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起自己的新婚内眷。

    见那态度,不像调笑,也不似好奇,竟充满关切,还有求而不得的酸楚...

    陆渐离素来敏锐,他猜想,这两人的关系,定不寻常。虽心有不悦,他也没打算质问妻子,毕竟她已经嫁给他,而他们的未来...有没有还未可知。

    只是,深夜俩人居于一榻,莫名其妙的占有感狎弄他的心扉,纵然一向自持冷静,最后他还是不甘心的问出了那句话。

    在黑暗中,猝不及防听到杜若邻三个字,林灵儿呼吸一滞,一时间怔愣住,不知他话里有几个意思。

    种种思虑在脑子里转了个过,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编排不出花来,林灵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是母亲的侄子,少时就常在府中走到。”

    呵,青梅竹马,陆渐离翻身脸冲着外侧,扔给对方一精瘦的后背,自以为潇洒的结束了对话,岂不知有些东西已经悄无声息的变了。

    翌日,陆渐离醒来时,林灵儿还睡的沉沉。

    平日醒来后,因要赶着应卯,他总是匆匆下床,旁边睡的人于他几乎没有存在感,今日闲来无事,倒是不急着起床,忽觉耳边有个小脑袋吹气如兰,缕缕入耳。

    林灵儿睡觉不老实,总是睡着睡着就滚到中间地带,偶尔夜醒知觉后,就默默地蹭回去,把自己蜷成蚕茧般,牢牢躺在床里面沿边,以防越线。

    今早不知为何松懈了,脑门都快杵到人家脸上了,却不知者无羞的吐纳自如。

    入夏,衣料薄透,稍睁开眼,越线之人玲珑的曲线尽收眼底,目之所及,时而凹凸有致,时而山峦起伏,缱绻旖旎万千。

    欲念陡生,喉结滚动,陆渐离翻身下床。

    林灵儿醒来时,祖母正差人叫她过去用早膳,许是昨个夜里思虑太甚,睡过了头。

    彩月伺候着梳妆更衣完毕,她就匆匆赶到膳厅。

    难得祖孙三人凑齐,可以悠闲的用个早膳,即便是在京郊,祖母也着人快马送来了御宴楼的吃食,七碟八碗的竟然满满摆了一桌。

    林灵儿一早胃口不好,可能是夜渴未解,只执勺慢慢喝粥,连喝了两小碗,祖母打趣道:“平日的小馋猫,今天怎么改吃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