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信他能清水那么多年。

    她娘曾经跟她说过,男儿都是管不住裤……裆那玩意儿的,村里大多男人都在外面招了窑姐儿,或者跟村里的刘寡妇有一腿儿。

    以前她们村里每隔一段时日,就有女人跟自家男人打闹哭嚎,可都不顶用,男人要找还是会找。

    所以她娘跟她说,甭管男人在外头有多少姘头,只要男人顾着家,能回家,能给家里干活,给钱花就成,其他都无关紧要。

    秋竹当时听了觉着迷茫,夫妻之间难道不该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为什么男人要偷吃?不能和离再去偷吃吗?

    她娘就瞪她,“你当和离的女人日子好过?婆家不给你田地,娘家你又是泼出去的水,哪都不容忍你。你一个一穷二白的女人家,除了再嫁人,你还能去哪活儿?”

    现在想来,其实娘说得挺有道理的,世人不公,男尊女卑,女人从来就比男人活得辛苦,活得不易,只要男人给钱花,其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秋竹本想容忍肖行风和其他女人的,可一想到那个女人三年来,一直在她即将入住的夫家里徘徊周旋,她心里就膈应委屈的慌,低头拽紧骡绳,默然无声。

    或许是她绳子嘞得太紧,骡子不舒服的发出扑哧哼唧声,肖行风回头,瞧见秋竹握住绳子的双手因为用力,指节都翻白了,微微邹皱眉,安抚的摸了摸骡子毛茸茸的脑袋,想了想,对秋竹说:“我和李家妹子没有任何越矩之事,只是我时常有事外出,拜托李大娘照拂我娘,她便跟着她娘到我家帮忙烧火煮饭。我在家的时候,都是避着她的。”

    这是向她解释,那李家姑娘是一厢情愿么?

    秋竹了抿了抿嘴,尽管有些不信,心头不知松了几分,连带着手下一放松,骡子便狠狠的喘了几口气,迈着粗壮短腿,飞快地朝肖家跑去。

    肖家院子已经候了不少前来帮忙吃酒的邻居,在一片鞭炮轰鸣声中,秋竹被肖行风背在宽厚的背上,踏过火盆儿,走进堂屋,在媒婆的喜喊声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肖夫人坐在高堂上,一叠声儿的说好字,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泪意点点,等他们夫妻行完礼,她当着众人的面儿,把手里早准备好的一个厚厚的红封递给秋竹,并且摸索着自己手腕上,一看就值大价钱的翡翠镯子摘下来,戴在秋竹手上,引来一众羡慕嫉妒的抽气声。

    秋竹第一次收到这么重的礼物,刚想推辞,就听见肖行风在她身边低声说:“收下吧,这是我娘的一片心意。”

    秋竹知道婆媳相处不易,她要再推辞,反而显得不大气,也就跟婆婆道了谢,收下了,而后在宾客们的恭喜声中,被肖行风送进了洞房。

    待到院子里的客人都散去,天儿已经黑了。

    肖行风向帮忙收拾残羹饭菜,桌椅板凳的人家道了谢,给了酬钱,先把老娘扶回屋子里歇着,这才往自己的屋子里去。

    秋竹坐了一下午,臀和腿都坐麻了,原本她自己偷偷揭了盖头在屋里走动,听见肖行风那沉稳有力的脚步朝屋里走来,便赶紧盖上盖头,老实的坐在床上不敢乱动。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听见肖行风走进来的脚步声,秋竹一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