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样的妖艳动人,美丽异常,因眼眶泛红,蓄了两汪清泪,顺着面颊汩汩流淌,愈让人望之揪心。

    裴济心底掠过一丝异样,随即便化作更深的不屑与厌恶。

    真是祸水般的女子,贯会装腔作势。

    只听她低道:“妾哪里会不愿意?”

    眼见睿王眸光一亮,未及欣喜片刻,她便伸手将他推开,扭过身完全冲着屋门一侧,道:“可妾实在不敢拖累殿下。妾入道门,道号‘莲真’,已非殿下之妻,更不敢让殿下因妾而背上忤逆天子的罪名……”

    “丽娘,你不必替我考虑!”睿王似有几分醉意,脚步凌乱地又行至她面前,“你本该是我的王妃,随我住在王府中,如今却不明不白住在望仙观,你……该替自己想想!”

    “殿下……”

    睿王生得高大,将那女子全然遮住,裴济看不到二人情况,只听到那女子这一声唤,仿佛含了许多不得已的委屈,哪里像是要果断拒绝的样子?

    这样欲拒还迎的手段,平康坊里的娘子不知用过多少,睿王没少见识过,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怎对上钟三娘,就被迷住了呢?

    祸水,真是祸水!

    他只觉额角突突跳动,再也忍不下去,一手将门推开,冷声道:“此处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殿下还是快些随我走吧。”

    “子晦!”李景辉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回身,有些猝不及防,“你,你怎会在此?”

    裴济抿着唇一脸冷漠严肃:“此话该我问殿下才是,少阳院距此甚远,殿下怎会到此

    处来?怕不是被这妇人迷晕头了!”

    说着,他又狠狠瞪一眼被李景辉挡在身后,遮去大半边身影的丽质。

    不知为何,那祸水在他的视线中,非但没有半点方才在皇帝面前的胆怯与瑟缩,反而只静静垂眸,像暗自松了口气一般,令他心底怒意更甚。

    李景辉本就饮了些酒,闻言一下握住丽质的手,带着股少年人的意气与倔强,郑重道:“子晦,她是我的妇人,你不该这么说她。”

    这放在手心里护着的模样,倒与皇帝一模一样。

    裴济只觉额角跳得飞快,不由深吸一口气,伸手指着一旁的丽质,冷冷道:“殿下,她已非睿王妃,而是望仙观中带发修行的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