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但看容锦愁容满面,和敬略一思量,已然猜出内情,“德勒克给你送戒指了?看来他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看待。”

    容锦又何尝不想与他做朋友?奈何德勒克太过绝情,“他若真拿我当朋友,又怎会说那样的狠话赶我走?连个道歉都没有,随便送个东西示好就想把那些不愉快一笔勾销吗?”

    “他若真讨厌你,又怎会给你送戒指?”

    随手摆弄着悬于襟侧盘扣间的红珊瑚十八子流苏,容锦红唇紧抿,神情恹恹,兀自瞎猜着,“看我能教他汉语,有利用价值呗!”

    和敬掩唇笑叹,“上书房中的师傅们大都出自翰林院,纵然咱们也自小读书,却也比不过那些老先生们的才学吧?你真以为德勒克稀罕你这位小师傅的学问?”

    学识固然重要,但教学方法更为重要,“他们教的枯燥又死板,我这是趣味教学,兴许是他察觉我教的法子学的更快,所以又忍着对我的厌烦来找我呗!”

    那日容锦所受的打击太大,以致于她根本不敢再相信德勒克。

    和敬虽不了解这位蒙古世子,但依照她的经验来看,德勒克这种前后矛盾的举止必有蹊跷,

    “他可能不擅表达,才会用送戒指的方式跟你示好,你们两人互相猜忌打哑谜,误会就是这么来的。依我之见,你实该找个机会跟他见一面,把心底的疑惑都问清楚,兴许误会就开解了呢?”

    和敬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容锦却未吭声,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和敬的印象中,容锦一向性子开朗,乐观向上,甚少为谁烦扰,近来她却因为德勒克而闷闷不乐,大约真的很在乎这份友情吧?

    “该说的我都说了,再啰嗦只怕你嫌烦,你还是自个儿决定吧!我只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徒添悔恨。”

    原本容锦已然下定决心,不再搭理德勒克,可皇姐的话又令她开始动摇。

    虽说她与德勒克只相处了半个月,但她能感觉到,他这个人挺实在的,不像是会耍心机之人,若早知道戒指代表着友情,那她就该亲自过去,不该让月蓝代送。

    现下戒指已归还,她没什么正当的理由,说好的不再打搅,她若再主动去找他,岂不很没面子?

    但若他真有什么苦衷,而她又拒绝了他的好意,岂不是让他失望?白白错失一段友情,日后再想起来,她也会有遗憾吧?

    向来果决的她如今竟是瞻前顾后,迟迟未能决定。

    苦苦纠结了一整晚,直至天亮时分,正在用朝食的容锦看到桌上的蛋卷葱饼,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好法子,她可以再做些糕点,借着给弟弟送糕点的名义,掐着德勒克散学的点儿,从他回房的必经之路走过。

    若是恰巧遇见,她就顺口问一句,如若遇不着,那她就遵从天意,不再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