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坠落数千米,终于快到了崖底,此时天色将黑,崖底光线不足,只能看到黑乎乎泛着波光的一潭水。潭水方圆数里,四面被高山围住,因天色太黑,看不见任何出口,宛如静默蛰伏的野兽。

    两人在将坠之时使出轻身功夫稳了稳身形,不让冲击力太大,才先后坠入幽深的潭中,砸起巨大的水花。落入潭中,两人顿感不妙,潭底一股巨大的水流冲来,险些将两人冲散开。激流中,穆云扬伸手过来,程丹久抓住,这股巨大的水流犹如有生命一般让人无法挣脱,形成漩涡裹挟着两人往前冲去。

    水流汹涌,满口满鼻都是浓浓的水腥味,程丹久闭住气息,体内灵力按《浩然经》所授流转不息,以维持身体机能。诡异的暗流冲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了有了放缓的趋势,此时潭水变浅似乎到了岸边,于是两人都挣扎着伸出头来大口呼吸。

    程丹久看岸上时,是一片狭长的石头滩,滩上乱石密布,背后是一面陡峭的悬崖,崖壁上只有零星的几棵杂树。穆云扬让程丹久放松肢体,一手拖了她,一手游上岸,他力气极大,游得很快,程丹久也就不觉惊慌。

    “恐有妖兽在此地休养生息,我们动静小些。”穆云扬拖着她游到岸边,此时夜色已深,四下里一丝光线都没了。

    “这是哪儿?你那个照明的珠子呢?”程丹久问。浑身湿透又冷又黑,让人心里毛毛的。想运功抵御寒冷,却发现聚不起一丝灵力,不由一惊。

    “没带。”穆云扬看了看四周环境说道:“此地似乎不在天机门范围内,是一处禁灵之地,你我须得加倍小心。”

    “一个多时辰就出了天机门,这股水流好生奇怪。禁灵之地又是什么鬼东西。”程丹久实在冷得发慌了,四处看了看没地方可以休息,只得在石头滩上捡了一些枯枝,找了块背着风的地方,打算生火取暖。可是没灵力,储物戒指打不开,连火都不知道怎么生起来。

    穆云扬拿起一粗一细两根树枝,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生起了火,程丹久暗暗佩服。不一会,火堆红红火火地燃烧起来,照亮漆黑的夜。火堆散着着松枝的香气,传来丝丝暖意,两人脱了靴子,坐在石头滩上烤起火来。然而冬夜里的天气还是太冷了,浑身湿透的感觉非常难受,程丹久都快发抖了。

    “不如把外袍脱了,快些把衣服烘干,这会没灵力,冻到生病就不好了。”穆云扬说着,意欲解开外面的黑色外袍烘烤,突然,他手一顿,像被针扎了一般停了下来,手捏成拳说:“半夜里更冷,我还是多去捡一些柴枝。”

    程丹久冷得直嘴哆嗦,没注意他说什么。见他走开,自己脱了湿透的青色天机门外袍,一边发抖一边举着衣服在火堆上烤,似乎比刚刚好受点。脱掉厚重外袍,她里面的内衬是浅杏色的薄袄和裙子,也不算太失礼,只是湿哒哒的太狼狈了。

    过了一会,穆云扬捡一大捆了柴枝回来,一面往火堆内添柴,一面问:“你的天魔玉佩在哪里?”

    程丹久一愣,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起玉佩,答道:“那天你还给我之后,我就放在在储物戒指里,没灵力取不出来。你要用的话,我们出去后拿给你就是了。”

    穆云扬闻言神色有些焦急,也没再提这个,只是说:“此地诡异非常,我们今晚先稍事休息,明天天亮后再探查。”

    今天变数太多,刺激太大,程丹久也有些疲惫了,她外袍总是举着也烤不干,干脆放在火堆边的石头上烘,自己靠着身后的大石头打起瞌睡来。

    半夜里温度越来越低,程丹久完全睡不着了,身上冷得不行,头发都要结冰了,多亏修习《浩然经》以来体魄变强,不然早就高烧了。

    她抬眼一看,穆云扬不见了,她站起来一转头,就看到方才靠着的大石头的后方也烧着一堆松枝,火光中,穆云扬倚着石头,环抱着胸闭着眼睛打瞌睡,漆黑的长发散开半遮住脸颊和手臂,外袍和靴子放在火堆边烘烤。他身上的淡蓝色锦衣似乎是干的,应该是先脱下内衬烘干了,再来烤外衣,这样会舒适一些。

    她嗤笑了一声,竟然是怕羞。她转回自己的火堆,添了好些柴让火势更旺,在石头后脱了里面的薄袄和裙子,单穿着将近半干的外袍,果然比刚才好受了些。

    衣服靴子烤得快干的时候,夜空中慢慢飘起细雪来。她跑到大石头后推了推穆云扬肩膀,说:“好了好了,衣服快干了,穿起来,下雪了。我们走远点,看看有没地方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