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医术刚开始学，我们可以一起。现下我的情况有如你最早变成离月江之时，有很多宿主的记忆，但无法主动涌现，需要想一想，才能找到那些记忆。”穆云扬说。“那你跟我补什么课？”程丹久失笑。
“我可以先给你安排一所普通中学，年后你就去入学，等到明年年底，和正常的中学生一样参加升学考试，以你的学识，一切都会很顺利，我们在这里有20年的时间，不急于一时。”穆云扬避开问题，提出自己的计划。
“宋公子这么厉害，怎么不直接给我安排一个大学生的身份？”程丹久笑着问。
“宋家的实力不允许，或者你问问韩家，能不能帮上忙。”穆云扬提议。“还是算了，我够给韩家添麻烦的了。”程丹久大致同意了穆云扬的计划。
当然，也拒绝了他直接搬到隔壁来的要求。人在民国，还是先按套路出牌。补课不是那么好补的，学医不是那么好学的，程丹久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海洋，差点没被淹死。
两个月后的一个黄昏，城郊青帝女中，昔日名伶温知凡从教室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春装，梳着两个辫子，拎着一只深蓝色学生布包，踩着黑色皮鞋，神色轻松，跟普通的女学生没有两样。通过化妆术和衣着打扮的加持，加上气质的改变，她留给老师和同学的印象就是一名话不多，有些冷清内向的普通女生，入学一个月都无人知晓她的过往经历。
刚走出校门，两名戴黑纱帽，穿香云纱黑褂黑裤的男子拦住了她。程丹久抬眼一看，老熟人了，来上海路上，被她踹下火车的两个伙计。高个鹰钩鼻男子和矮个圆脸男子，上前不怀好意地打量了她一下，递给她一张名帖，说道：“温老板，让我们两兄弟好找，我们谢昆山谢老板这个礼拜天四十大寿，有请您到场献艺，这是名帖。”
程丹久一面往人少处走，一面说：“你们认错人了。”
鹰钩鼻男子大声说：“嗬！这第一名伶温知凡被崔兰庭抛弃，改头换面读起书来了，真真是件稀罕事。温知凡，你想从良，也要问过我们哥儿俩同不同意。”
“可不是吗，看上去是名好学生，谁知道不过是下三滥的戏子，装什么良家。”圆脸矮个男子话越说越难听，周围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师生。
程丹久目光凌厉地扫视了两人一眼，上去就给矮个男子一耳光，打得他牙齿松脱，嘴角溢血，腮帮子上五个鲜明的指印，很快就肿得老高。鹰钩鼻男子见势不对，将名帖往她包里一塞，说道：“帖子拿好，本月十五号下午三点，瑶宴大酒楼松鹤院，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随即拉着矮个男子匆匆离开了。
周围的人对着她指点了一番也就散了，几句闲言碎语飘到了她的耳内，似乎终于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她就是从前在北平红极一时的坤伶温知凡。她没有理会太多，在路边叫了一辆黄包车，往南城中路张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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