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划破夜空的一声呼喊,点将台上瞬间就乱了。

    舒良山口的岗哨处突然炸开一片血金色的火光,尖锐的爆鸣声划破山岗寂静的夜,在黑夜笼罩下变得深灰色的诡异硝烟瞬间从山头弥散开来。

    随后是一声炸雷般的轰然巨响,水西大地俱在震颤。

    寒川来不及安顿秦九,就被慌不择路的人流冲散。

    再回头,到处都是慌乱的水西百姓,已经看不到秦九的身影。

    他焦急的在人群里寻找秦九,却遍寻不见,倒是叶青臣不知怎么被人被挤了过来,险些被人踩下去爬不起来,是寒川一把将他捞住。

    这孩子不知怎么摔了一跤,鞋还掉了一只,身形狼狈。

    他在人们慌不择路的逃窜中,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寒川,眼里都是惊恐:“大哥,惊闻鼓是怎么回事?!我听到有人喊敌袭?!怎么会有敌袭?父亲呢?阿母呢?道继师父呢?!”

    寒川根本听不清他喊了什么。

    而叶青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在太平年间长大,从未遇见过这些事,而寒川只是一个他可以随时抓住,让他把这些杂乱无章的疑问问出口的人。

    可寒川却没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抓住去问了。

    他沉着脸,架着叶青臣,匆匆避开汹涌又慌忙的人流。

    叶青臣懵然无觉的被寒川架着走了不知多远,三魂七魄尚未完全归位,他一边走,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仿佛是想从一张张擦肩而过的脸上,找到一些让他能获得一丁点安慰的东西。

    叶青臣似乎只是无意间一瞥,眼神随后定住了。

    他突然拉住寒川,朝着神庙的山门处一个匆匆往里去的背影招手,大喊起来:“寒川大哥!是二伯!——二伯!!二伯!我们在这里!”

    那步履匆匆的人影顿了一下,仓皇的回过头,隔着四散奔逃的人群看过来,恰和寒川四目相对。

    叶青臣看清了老头沟壑纵横的脸,仿佛经历了一场失而复得般,抓着寒川的手又哭又笑。

    少年没有看清二伯的表情,可寒川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