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经由父皇下旨交给大理寺,我亦无法插手。”慕容珩这话回得中规中矩,若放在普通关系上自然是没怎么,可偏偏如今被关押的是他的表妹,这样看着倒显得过分冷漠。

    贺舒氏自然也是看出这一点,原本来泪眼婆娑地拿着帕子掩面,现下却是忽地冷静下来,再开口时语气也有些生硬:“殿下这话是不想管盈儿了?说到底此事也是因殿下而起,盈儿对殿下的心,殿下难道不知?”

    贺父也附和道:“盈儿心地善良,绝不可能会生出害人之心,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些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沈如意听到这儿下意识抬眸看去,却见贺父也正好看着她,意味深长。

    “姨夫姨母,我仍旧是那句话,事情到底如何,是否还有隐情皆有大理寺审查。”慕容珩语气渐冷。

    贺父听此,将目光从沈如意身上收回,回看向主位上的人:“殿下,毓盈虽说是女子,可也是我们贺家唯一的女儿,贺家这么些年一心向着殿下,一是因为舒贵妃早年待我们有恩,二来便是因为毓盈对殿下一片真心。”

    终于要说到重点了吗?沈如意忍不住敛眉暗道。

    “舒贵妃逝世这么些年,贺家为殿下所做的,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这恩情说起来也已经还了。”贺父到底是历经沙场的人,饶是多年养伤,说起话来仍旧中气十足,“贺家其实最是不喜朝中的明争暗斗,可若是为了毓盈的幸福,我们也还是要拼一拼的。”

    慕容珩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装作没听懂这话里头的威胁之意,淡淡回道:“姨夫姨母,你们二老心疼表妹我自然明白,可如今这事并不仅仅是谋害皇室这一桩罪。”

    “殿下这是何意?”

    “想必二老都已经听说了宫里头发生的事,那必然也应该知晓父皇如今最喜欢的巨虎受了伤,父皇的脾气姨夫最是清楚,此事并非我想求情便能解决的。”

    慕容珩说着,对面贺父贺母皆有些沉默,他勾了勾唇招来老陈:“先送姨夫姨母回府。”

    “殿下……”贺父听到这话,急了。

    就在此时,流香端着药汤走了进来,她不知这厅上的情况,无意中打断了贺父的话:“殿下,皇子妃的药好了。”

    沈如意忍不住一个吞咽,她趁机开口:“将药端回到房里。”

    “等等。”慕容珩出声拦下,而后认真道,“这药宜早喝,太医也有过叮嘱。”

    沈如意一愣,眼见着黑沉沉的药汤端到自己面前,她下意识抬眸看向对面,正好撞上贺家三口看过来的目光。

    怎么着,她这是还得要让人看着喝药,她真怕自己当场喷出来。

    不过幸好,贺家还是有眼色的人存在,一直沉默的贺梓祁拦住想继续开口的贺父道:“爹,毓盈这事急不来,我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况且皇子妃今日受惊也得多休息,我们先不要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