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我就有意识地去帮他们做些事。起初池月还会说病人多休息就好,但在周先生的默许下,她也不再阻拦,反而积极地开始教我上手一些简单的医术。

    周先生医术高明,人品更是令人钦佩。至于他的小弟子池月,越是相处,越发觉得她极为优秀,聪慧不凡却从不为此沾沾自喜,好学肯干又心性坚韧,因而除了我早已倾心于她之外,还有作为同辈人的欣赏和尊重。

    随着我一点点好转,一个半月之后,便已经能够重新练习剑法,平时也可以跟着师徒二人一起上山采药。周先生看我的目光里也多了些长辈看晚辈的慈爱,甚至有些不该外传的技巧,他也会点拨一二。

    至于池月,我们算是这片地方唯二的同龄人,我虽然不能说话,但平时里听她一边忙碌的时候一边同我讲些什么,也觉得新奇有趣,听起来兴味盎然。她见我听得入神,就说着平时在谷里她是最小的,找不到什么朋友听她讲这些,逐渐地话也多了起来。

    这让我多少看到了一点希望。毕竟我们这样相处久了,默契也渐渐地培养了出来。平时一起煮茶煎药,或者她在树下习字,我在院中练剑,时不时目光交汇间相视一笑。至少,她并不反感同我一起,我这样想着。

    甚至或许,她也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直到那个晚霞漫天的黄昏,我们采药回来,池月兴奋地数着药筐中的药材,我在旁边看着她的侧脸,时不时拉她一把防止她踏到路边的石子。我们身后高远的天空是温柔如画的粉橘色,映在旁边的湖水中,美得甚至让人觉得都有些不真实。

    “那是谁?”池月抬起头看了一眼我们住的小院子,“跟师父站在一起的。”

    “好像……”我又看了一眼才不太确定地说道,“是我师兄,季重光。”

    大概一周前我们给纯阳宫送了信和我的身份牌,只是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他,而且……来的这么快。

    介绍了一下人,季重光对池月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我站在旁边,听他说自己刚好这段时间就在附近,接到了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

    “最好还是再养一周。”池月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药筐,垂着头低声说道:“虽然他行动上已无大碍,但多留一周更有助于恢复武学。”

    “那就谨遵医嘱。”季重光居然也一改往日随意的样子,认认真真地答应了下来,“只是这一阵我若是叨扰住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池月立刻看向周先生,周先生捋了下胡子,点点头就应了下来。

    重光师兄自然是同我安排住在了一起。算起来这一次我们也有几个月的时间没见,更何况中间还出了这样的事,交代起行踪,絮絮地也说了大半晚。直到外面繁星满天,季重光才叹了口气说道:“师弟这一次辛苦,不过要是知道你在这边过得还算舒坦,师父师叔那边应该也会放心不少。”

    他这话说的奇怪,我感觉没法接,试图再说点什么,季重光转身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练剑,远远就看着季重光早就醒了,正在院子里帮忙打水浇花。平日里我甚少见他这么勤快,忍不住多站了一会儿,就被他几句话说了个晕头转向:

    “再过两个月便是藏剑山庄的名剑大会,师父的意思是打算让我前去试试身手。”季重光放下手中的水桶,一边拨着剑穗一边含笑看着我,“我想着纯阳宫这一代只有师弟同我水平相近,不如我们组队一同前去挑战,师弟觉得如何?”

    名剑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