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胜数的白色手臂从粉末中伸出将燕池竹牢牢抓住。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肉骨分离,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没有眼睛的骷髅头依然能摆出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灰白色齑粉中的手拉住他的身体不停向下拽,男人张开手骨呈现鹰爪之势慢慢接近他低下的头。

    虽奋力抵抗,但无济于事。燕池竹的脑袋被张开的手骨紧紧抓住,五根手指修长无比,指尖尖锐如锥。

    头痛欲裂,却无法进行任何的反抗。在那一瞬间燕池竹感觉自己脑海中的裂缝再一次被硬生生撕开,破开的裂缝中窜出一条条铁链将他牢牢困住。

    铁链上面爬满了血红色的文字,它们像是装饰品烙印在铁链上。

    只要燕池竹感觉到痛苦,血色文字就会出现在他脑海里,痛苦的程度越深,它们的数量就越多。可是它们的数量越多,就会让他更加痛苦,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相互影响。

    血色文字如同一条条蛇爬在铁链上慢慢同他接近,他的身体被铁链束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来到自己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燕池竹这一次从这些血色文字中感受到了怜悯,它们披着名叫“死、恨、恶、痛……”的外衣,不停地扭动着身体,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能够影响听者的心智。

    燕池竹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文字,一直都觉得聒噪刺耳的声音在某个瞬间让他产生了一丝熟悉感。

    它们像是伊甸园里的蛇,引诱燕池竹偷吃那不为人知的禁果。

    在血色文字的引诱下,燕池竹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抓住他面前的那个血红色的文字,柔软的触感出乎意料,似冬日中的阳光特别的温暖。

    在他手指触碰到文字的时候,身上的铁链断了一条,眼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同水中的涟漪一下接着一下撞击着燕池竹的心弦。

    模糊的视线无法聚焦,眼前昏暗一片不知道该看向何处,燕池竹寻着耳边的声音朝周围看去。

    “身体还不舒服吗?”齐溪萝布满关怀的脸出现在燕池竹的视线中,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再一次觉得眼前的场景很不真实。

    “我……”燕池竹微微动了一下身体,难以忍受的疼痛随着他的动作被放大,疼得他皱紧了眉头,“我这是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是怎么了呢!”齐溪萝说着将自己的左手微微抬起,眼眸向左转动瞥了一眼,“你可以先把我的手松开吗?”

    燕池竹顺着齐溪萝的目光看去,自己的右手正在抓着人家的左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右手握着的温暖和柔软的源头是人家的手。

    “抱…抱歉,”燕池竹连忙松开了手,这轻微的动作却让他承受着无法言语的疼痛,眉头越皱越深,说话的声音很小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听到:“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