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等等我!”

    平州山长水远,陆远思独自一人前往还是有些危险,再加上这一路上难民不少,陆远思一个女子,难免太过惹眼,为了少些麻烦,她还是带上了三四个随从,突然见有人冲出来,几个随从顿时警惕起来,陆远思听着声音却十分耳熟,一拉缰绳停了马,往后看过去。

    “小姐,等等我……”

    追上来的是周故,他圆滚滚的身体骑在马上像是一个肉球,也难得他竟然骑得稳当,陆远思摆了摆手,几个随从便散开,把周故让了进来。

    “周掌柜,”陆远思握着缰绳,冲周故一抱拳:“周掌柜何故如此匆忙?”

    “小姐,敢问小姐可以往越州去?”

    陆远思虽然与周家有联系,但却远没有到依靠周家的地步,顶多算是多年不见的亲戚走动走动,不知周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一口道出她的目的地。

    “乾元钱庄果然消息灵通。”

    周家的钱庄遍布整个大昭,哪里有什么银钱流动都逃不过周家的眼睛,陆远思相信他们查到自己的银两流往平州之事周家能轻易查出来,但却没想到周故会不避嫌地直接上门。

    然而周故就像是没有听出来陆远思的言外之意似的,笑呵呵地说:“老奴有急事要去越州,出门匆忙没有带护卫,往越州这一路不少地方都遭了水患,钱庄也是损失惨重,恐怕难以抽调人手,老奴一把老骨头了,若是遇上什么事情实在是没有应对之力,正巧碰上小姐,不知小姐能否捎带老奴一程。”

    陆远思不知周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往周故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盏茗在京城时还要多谢周掌柜照顾,这等小事我自然不会推辞,只是我行程匆忙,怕周掌柜跟不上脚程。”

    周故赶紧说:“这个小姐尽管放心,老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点苦还是吃得了的,况且老奴在越州之事也十分紧急,若是能尽快赶到,老奴也十分高兴。”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陆远思自然不会拒绝,周故人精似的人物,说话不可能有这样打的漏洞,什么乾元钱庄抽不出人手来,这样的话便是傻子也不会相信,可他偏偏就是说了,不过是笃定陆远思不会拒绝。

    “既然如此,那边走吧。”

    陆远思不再多说,乾元钱庄想做什么她不知道,但一定不是现在的她能对抗得了的,与其拒绝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说罢陆远思一扬马鞭便重新出发,周故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直接跟上了陆远思,骑术竟一点都没落下,一点儿也没有他口中“一把老骨头了”的样子。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陆远思的行程中多了一个人,但是周故的加入并没有让原本的行程有任何变化,他走南闯北又见多识广,很快就和几个护卫打成一片,没有做出任何拖延行程或者干扰陆远思决定的事情来,就好像当真只是一个顺路的人。

    陆远思还没有自恋到认为周故是来监视她的,一来自己和周家的关系勉强算得上友好,二来乾元钱庄若是当真想知道自己的消息,完全不必派一个大掌柜亲自跟着——他不是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陆远思自认为隐秘的行程吗?

    一行人终于到了越州,周故站在城门口问:“一路上阴雨延绵,诸位都辛苦了,小姐若是还没找到住处,不如先在钱庄休息几日?自己家里总比客栈舒服些,也好换两件干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