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禹,见信如晤……”

    熟悉的字迹展开在眼前,傅承禹不自觉地带了一点笑意,他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单衣,水渍没完全擦干,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点暖意照在他身上,可以看见他指尖的薄茧。

    陆远思的信和她本人一样简短直白,她说不知道傅承禹能不能收到这封信,收到信的时候她不知道有没有到越州,唯一确定的是她一定已经开始想他了,希望傅承禹可以注意身体。她说马上就是傅承禹的生辰,她会尽快处理完越州的事宜,到时候可以赶上陪他过生辰。

    方才的噩梦在灿烂的朝阳里融化,傅承禹抿着嘴笑了笑,问这封信是哪儿来的,齐盛说:“几日前送到风城,听闻是给殿下的信,快马加鞭再松到驿站的。”

    难怪陆远思说不知道傅承禹能不能收到信,在京城和平州的官道大多被冲毁,傅承禹的行踪又要保密,唯有风城是最后一个免于水患的必经驿站,陆远思应该是计算了时间,一早便命人将信送了过来。

    傅承禹小心地将信纸收起来,说:“笔墨。”

    齐盛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一早就备好了,只待傅承禹说话便将笔墨都送了过来,浓稠的墨汁带着一点淡淡的松香,傅承禹没让齐盛帮忙,自己研了墨,骨节分明的双手在阳光下像是能透光,和厚重的砚台构成一幅完美的图。

    “王妃如今在做什么?”

    陆远思没有傅承禹的联系方式,傅承禹却知道陆远思的行踪,齐盛用板正的语气说:“王妃在越州并不插手盐运事宜,白日很少露面,每日晚间都去陶家。”

    傅承禹了解过越州的情况,自然知道陶家,拿起笔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齐盛:“陶家有何异常?”

    “陶家有一对龙凤胎,其中的兄长陶瑾是陶家这一辈少有的才俊。”

    这个傅承禹也知道,他皱了一下眉,齐盛继续说:“陶瑾近日被陶家关了禁闭。”

    蘸了墨汁的笔尖在雪白的纸上留下一个墨点,傅承禹把笔放下,平静地把那张纸团成一团扔了,问:“王妃与陶瑾交情不错?”

    “王妃身手敏捷,我们的人不敢跟太近,只知王妃在调查陶家。”

    调查陶家是真的,和陶瑾交情不错也不算是假的,傅承禹其实猜的没错,她每日出入陶府,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陶瑾。

    傅承禹抿了抿嘴,垂下眼睛看不清情绪,过了一会儿,傅承禹重新拿起笔,很快地写完了一封信交给齐盛:“让大通赌坊的人把信交给王妃。”

    齐盛愣了一下,大通赌坊是傅承禹手中很重要的一笔产业,是银两和消息的重要来源之一,用它传信本无可厚非,可这和让赌坊的人把信交给陆远思是不同的概念。

    这代表着傅承禹在明白地告诉陆远思,大通赌坊是他的产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