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傅承禹就发现了不对劲,所有赌坊,都是可以外借银子的,陆远思办了一张借票便回来,但这一次她没有将所有银子全部投进去,而是只投一半。并且她也并非每把都赢,始终保持在一胜一负之间,刻意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却全然没有办法。

    这样一来陆远思赢钱的速度便降低下来,但由于基数慢慢变大,到后来每一把都几乎到了千两银子,可谓是豪赌了,庄家的脸色难看得要命,他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可陆远思的赌术显然更胜一筹,把他吃得死死的。

    陆远思的最后一把,筹码直接到了三千两银子,庄家的额头上都沁出了冷汗,如果这一把让她赢过去,那钱庄就要损失至少一大笔的银子,这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就在庄家犹豫着是不是要通知东家的时候,有个伙计挤过来,对着他低声说了些什么,这才让庄家的脸色好看些,他惊骇地看向陆远思,这个眼神惹得陆远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庄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赶紧收回了目光,却依旧止不住心中的惊骇,忍不住猜测起这两个人的来历,他强定了定神,在一片催促声中开了注,陆远思赢。

    “好了,咱们走吧。”

    拿到了九千两银子,陆远思便不再多留,找个了赌坊的伙计让他把银子都换成银票,随后便带着傅承禹离开,在赌坊外的茶楼里等着了。

    傅承禹问:“你会听点数?”

    “嗯,”陆远思的脸色很平静:“以前还要更准一点,今天有点冒险了。”

    如果管这种程度还叫冒险的话,傅承禹便不知什么才叫胜券在握了……

    但陆远思能有这种手段显然是出乎傅承禹意料的,他又问:“那你方才为何不一直赢下去。”

    从陆远思的反应来看,陆远思虽然赌术一流,但方才只是去赚点小银子,并不是指望着赌博发财的,既然如此,她全部买赢不是更快?

    可陆远思闻言却笑起来,语重心长地对傅承禹说:“承禹啊,你出身在宫廷之中,可能不知道小市民的险恶,我前期赢得太猛,导致所有人都跟着我买,庄家自然会看不下去,刚才那个人的赌术一般,如果到时候排派一个更资深的人过来,我可能就不是对手了。”

    “而且赌坊的银子又岂是这么好赚的?即便是当真有人走了狗屎运,靠着在赌桌上赢了大钱,却往往没命花,我可不想如此招摇。方才我虽然赚了银子,可真正亏本的是跟着我买的人,钱庄的损失并不大,自然不会因此来找我的麻烦。”

    末了,陆远思还忍不住加了一句:“人心险恶啊,承禹,你也得多长个心眼儿才是。”

    傅承禹:“……”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毕竟亏的是他的银子,但陆远思有意境摆出了为人师的模样,傅承禹自然十分给面子,他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

    陆远思笑起来:“不过有我在,你也不需要理会这些,我定会护好你的。”

    傅承禹垂下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