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醅头低了低,似乎有些难堪。

    白珑:“我问你有没有钱,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绿醅低声道:“我没有。”

    白珑蹙起了小眉头,“你没有钱,怎么报答我们呀?”

    绿醅没想到白珑会这么说,她头埋得更低,“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恩人。”

    说这话时,她抬头看向符阴,意思很明显。

    白兔子在白珑耳边小声提醒,“就是要干活抵钱。你想想绿醅全副身家就是她自己了,她拿她自己来抵钱也算是奉上全部财产了。”

    白珑想了想,留下来打工干活跟以身相许不是一个意思,满意地点头,“那你可要好好干活,偷懒就不是诚心报答了。”

    此时的绿醅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经历什么,听到白珑允许她留下,绿醅松了口气,低垂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达成目标的喜悦。

    一天后,妖怪客栈多了一名唇红齿白貌美多才的女伙计,这家客栈由于地处偏僻且老板还是条上了岸的鱼,导致本地妖觉得这里腥气太重很少光顾,但是妖怪也好色啊,自从消息传开,这家原本冷清的客栈顿时座无虚席,余老板乐得都找不着北了。可劲儿地使唤这个新来的伙计。

    余老板:“你跟你的主人们每日住房吃喝就要花费二十五块灵石,二十五块!”

    顶着个水腥气极重的鱼头,余老板用力比了个二十五的手势,恶狠狠道:“二十五块灵石可不好挣,你要是敢偷懒,我就告诉你家主人,让他们收拾你!知不知道!”

    此时的绿醅已经跟陀螺一样被支使着转了一整天,累得恨不得倒到地上去,然而凶神恶煞的余老板明显不是会怜香惜玉的,她只得忍着,咬牙点头应了下来。

    “余老板,快把美人儿叫出来啊!”

    “是啊,藏着掖着干什么?叫她给我们唱个曲儿助助兴!”

    外边又传来了客人们催促的声音,间或夹着几句污言秽语,简直将绿醅当做了便宜好用的物件儿。在余老板满是威胁的目光下,绿醅忍着恶心,强装出笑容,走出去为满堂的酒客唱歌。

    她出去时,大堂中的客人齐齐发出几声哄笑,轻易就掩盖了楼上柳沾衣与司溟的谈话。

    “方才我托人查过,这绿醅生得貌美,在原先的青楼里也是头牌之一,那些能见到她的客人不是家财万贯就是修为高深,就算是做炉鼎,也只有洞慧境以上的修士有资格受用,现在却沦落到这样的三流酒馆,给这些底层中的底层唱歌助兴。”

    盯着楼下大堂上那载歌载舞的美貌女子,柳沾衣面上充满兴味:“无论如何,她心里多少会有所怨怼,可是当她从后头走出去,当她出现在那些客人面前的时候,却又笑容满面,仿佛能给这些客人唱曲儿是她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