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状态他并不陌生,在很多人质或难民身上都有类似的反应。

    一但遭受到创伤或极端危险的事件,身上的伤疤会愈合,但心里的伤痛却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慢慢减轻。

    在上海展览馆外,她狼狈地吐了一地,现在想来也不是因为喝醉酒,就他的观察,她根本不喝酒。

    刚开始季蔚然只是有所怀疑,在生日酒会上才故意靠近她、试探她,没想到却映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早已跟两年前那场恐怖的遭遇划上等号。

    虽然讽刺,但他既然选择不透露身份,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离她远一点。

    至于那条项链...此刻好端端的躺在他的口袋里。

    季蔚然至今仍没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故意刁难她,这根本不是他一惯的作风。

    好像在她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时常处在破功的边缘。

    季蔚然默默告诉自己,有机会还是把项链还给她吧,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意思?

    黑色商务车缓缓驶进国家美术馆,停在大门口的车道上,终止了他纷飞的思绪。

    新加坡国家美术馆是由政府大厦和最高法院两座古迹组成,融合文艺复兴、新古典主义的风格与现代设计,光是建筑物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美术馆二楼展览厅,一场盛大的开幕酒会即将开始。

    室内树枝状的支柱撑起玻璃天顶,大片阳光洒落在通往二楼的阶梯,一个女子正匆匆地拾级而上。

    季蔚然没有看错,那个在街上一闪而过的身影,确实是容懿。

    她穿着米白色贴身针织衫,驼色九分裤,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踩着杏色三吋高跟鞋,俐落干练又不失清新柔美。

    脸上只化了淡妆,露出自然白皙的肤色,还擦了点带颜色的润唇膏,这就是她最平常的模样。

    她把工作证挂在胸前,快步走向倪虹,笑得眉眼弯弯,“虹姐,等很久了?”

    倪虹一身黑色连身洋装,拢了拢织金披肩,笑着摇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