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蔚然沉着脸,理智慢慢回笼,深刻意识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他暗自懊恼自己的失控,却不发一语,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再度发怒的冲动。

    “别闹,妳不需要走。”季蔚然耐着脾气,冷硬地说道,“妳是我妈的客人。”

    彷佛这个理由可以说服她,抑或是说服自己。

    有那么一刻,他的心思全部都乱了套。

    在此之前,季蔚然猜想自己患得患失的理由,可能是因为两年前的意外心存愧疚罢了。

    但刚刚从滔天怒火中冷静下来,那一刻,缠绕在脑海里的混乱思绪,突然变得清晰无比。

    他实在太小看她的影响力了。

    当初决定跟容懿保持距离,不去触碰她内心的伤疤,以为这是为她好,没想到却一再地被命运拉得更近。

    或许早在威胁她上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屈从了心里的渴望,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容懿压根儿不理会他,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降到冰点以下,车内的气压非常低。

    季蔚然驾着路虎车往码头的方向疾驶,紧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骨节隐隐泛白。

    他快被内心的忐忑跟挣扎给逼疯了。

    就算他现在反悔不想放手,又有什么理由让她留下?她非要走的话,难道要强行留人不成?

    科伦坡港的码头边,夕阳只剩下一抹余晖。

    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站在原来的位置等候,车子一停妥,他就恭敬地上前为容懿拉开车门。

    “谢了。”尽管生气,容懿也没忘了礼貌道谢。

    不过对某个男人就不是这样了。

    她自顾自地跳下车,连个招呼也不打,环抱着双臂就往邮轮登船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