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一夜终于落幕,对容懿来说,漫长的苦难才正要开始。

    秋日的阳光透过洁白的窗纱洒落在床前,容懿清醒时,病房空无一人,只剩下前晚残存的听觉记忆,耳边似乎还萦绕着直升机螺旋桨轰轰作响的声音。

    好吵...她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光线,隐约只能看见这是个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里?

    暖色木调系的设计风格,角落的绿色植栽生机盎然,映入眼帘的还有一整片液晶电视墙,这是什么饭店吗?

    容懿茫然又吃力地转头望向另一侧,维生仪器的滴答声、马达运转声钻入耳膜,映入眼帘的还有打到一半的吊瓶,她努力眨动眼睛,终于理解到自己可能是在医院里。

    稍稍一动,就感觉到钻心的剧痛,浑身都像是被卡车来回辗过的破布娃娃一样动弹不得。

    那个人没有骗她,她真的得救了。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过程中她一直半梦半醒,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只知道空气中飘散着消毒水味和淡淡的烟草味,耳边隐约听得见有人小声交谈。

    当她深陷在恶梦与伤口的剧痛中时,有个人一直握着她没受伤的右手,那干燥温暖的触感,无形中给了她源源不绝的支撑。

    最后一次沉沉睡去之前,那个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清晰很有力的说着,“别怕,妳很安全,好好活着。”

    活着...

    容懿忍耐着浑身剧痛,咀嚼着这两个字,她差点就放弃了活下去的勇气,一心求死,不要命的挑衅杰森。

    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啊。

    那恐怖的夜晚仍历历在目,她撑着恍惚的意识努力回想,那个救了她的人到底是谁?

    隐没在光影中的轮廓根本看不清楚,只记得他的声音,很低沉,但很模糊。

    眼皮好沈…光是睁开眼睛都觉得体力耗尽。

    突然间,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用力推开,容懿吓了一跳,止不住地颤抖,心脏也剧烈的跳动,难以控制的恐惧感掐住她的咽喉。

    自动供氧系统开始运作,容懿透过氧气鼻管有些艰难的呼吸,胸口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