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杖刑的侍女名秋纹,是世子妃从小的贴身丫头,叶檀出嫁后也随之进了侯府。

    这样的主仆感情自是不比寻常,若非三世子一力阻止,只怕秋纹已经没命了。

    “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婢,太子殿下何以如此大动干戈。”

    傅望舟的品性同当年的文湘侯如出一辙,忠直清正,他和裴郁卿,恰好一个是扮白脸的红脸,一个是扮红脸的白脸。

    “殿下,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所幸犯的也不是什么大罪,不如就留这侍女一命,殿下宽厚仁德,不必为一介轻贱之命折损了身份。”

    镇襄候说的这番话,本是折中肯确。

    但太子殿下今夜似乎格外有耐心地耗在这里,他不以为然地携笑道,“孤素来不懂得宽厚,这小侍女的命,孤还真非要不可。”

    他说这话时,目光对着裴郁卿。

    之后看了看一旁屈身在那半死不活的侍女身边的世子妃,语气焉有兴致,“这小侍女似乎是世子妃的亲属,若死了世子妃当是挺伤心的,那裴大人也要伤心了。”

    叶檀握着秋纹手腕的动作微顿了顿。

    裴郁卿神色自如,没解释什么,只对纳兰楮道,“殿下,不如将事情变得简单一些,做个交易如何。”

    纳兰楮眸底隐泛残冷的光,他洗耳恭听,“哦?”

    “我想,陈公子的命,比这一个侍女要贵重太多了。”

    他缓缓开口,此话说的人意味深长,听的人更是百转千回。

    陈启的命,要得,也要不得。

    裴郁卿说的出,就能做的到。他此话若当真,那么大理寺、秦大人,已是信亲王麾下重臣,拢秦大人为羽翼,这言外可谓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的忤逆之意。

    他如此直言不讳,连镇襄候都意外怔瞬。

    纳兰楮微眯起眼尾,嗓音懒散徐徐,“裴大人的交易,孤还真不大敢做。”

    他看着裴郁卿,似在推敲,试探,试图察觉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