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城县后,马车按照雁凌规定好的路线前行,却在下午的时候行动缓慢了下来。

    南歌带着魏二婶跟雁凌同乘一辆马车,魏二叔和魏长明坐在后面那辆装行李的马车上。

    “前面是出了什么事,怎的这么慢,要是再晚了怕是今晚要在城外过夜了。”雁凌掀开窗帘看着外面。

    旁边骑马的一名护卫上前回话,“回公子,从刚才汇入岔路口开始就不停出现一些难民,刚才小的问过了,是隔壁县城遭了水灾的村民逃难来的。”

    水灾这事他知道,其实每年雨季总是有些地方会出现水灾,只是看受灾的情况轻重,一般的灾情是到不了云京就会在半路上被地方官拦下来。

    雁凌看了看旁边那些衣着褴褛走路都没多少力气的身影,只能叹口气吩咐着,“尽量快些吧,看这个样子怕是今晚要宿在城外了,尽量赶路吧!”

    “是。”

    放下帘子,雁凌一回头就正对上南歌打量的目光,心下疑惑,“表妹是有话要讲。”

    “有,想问问表哥,对于这种灾民上面都不管吗?”

    南歌这话问的纯属好奇,她想了解一些是不是当朝的圣上真的就是个只重权势不会治国的昏君。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嘛,远水救不了近火,山高皇帝远的,等这种事情一层层的传到云京,怕是熬不住的都死了,能熬住的也早就走了,最后剩下的那些估计也就是听天由命。”

    “你要知道,每个县城的官员每三年都有一次考核,谁会想要主动把自己的把柄放到别人手里,像这种事情能过去的就过去了,除非有难民有本事把事情闹大,直接让上面不得不重视。”

    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或者是自寻生路!

    他说的南歌也都能理解,毕竟天高皇帝远的谁会没事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上面的好印象比村民给的好声望对那些当官的更有利。

    掀起帘子,南歌看着外面那些不停被马车甩在后面的人,有老有少有小,他们每个人几乎都是满身泥浆,灰头土脸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狗蛋,狗蛋你怎么样,你再坚持一下,等到入了城就有大夫了,你别睡再等一下。”一个声音引起了南歌的注意,她努力外面伸长脖子看了看。

    不远处,在路边的草丛里,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孩正弯着腰努力想要把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身形比他要小一些的男孩往身上背,在旁边还有一个更小些的男孩子在努力将那个昏迷了的男孩往上托着。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正在努力,可刚刚被他拉到背上的人再次软着身子滑了下去,显然是已经没了意识。

    那个小一些的孩子看这情形已经被吓的哭了起来,那个大一些的男孩擦了把脸后又一次的将人背了起来,然后对方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