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瞎得不清,眼科医院有熟人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帮忙。”

    蒋寒懒得理他,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他带来的协议书。

    “我虽然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唐静姝,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楚尧抓着矿泉水瓶,靠在冰箱门上,眯着眼睛仔细回忆,“她每次看到我,就像看空气一样,从来没拿正眼瞧过。”

    “不对,不对……”楚尧自言自语着晃了晃脑袋,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帧一帧地在脑子里回放刚刚见到夏初时的画面。

    “行吧,就这样,该写的内容都加上了,”蒋寒把协议书装回文件袋里,“保险起见,你再去帮我了解一下公证的程序。”

    “我真是卖给你了,当着咨询师还要干律师的活。”楚尧条件反射地接了一句。

    说完,突然又一本正经地看着蒋寒:“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你也别耍我,老实交待,刚才那是唐静姝的妹妹吧?”

    “你有完没完了?”蒋寒不耐烦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收回了腿,“我之前给你说过,她出院后一直没恢复记忆,不认识你很正常。”

    “失忆?”

    楚尧想起来了,蒋寒的确是问过自己,如果一个人失忆了,会不会对她的性格和行为方式造成影响?

    “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记得了吗?患者会出现和以往完全相反的行为方式,是她潜意识里对过往的反抗,对自己的保护,希望以此来抹掉以前的痕迹,重新开始人生……”蒋寒耐着性子将楚尧说过的话给他重复了一遍,“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赶紧滚。”

    “不,不对,”楚尧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没见到她本人,仅仅是凭着理论知识得出的结论,但是现在,我收回那天说过的话。”

    蒋寒:“……我看你是真有病。”

    “你要不要再验证一下?”楚尧表情凝重,“我的直觉不会错的,她长得确实和唐静姝很像,可是,眼神、气质、还有骨子里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你他.妈的看一眼就能看到骨子里?”蒋寒咬着牙问,“你还看到什么了?”

    “收起你那幼稚的占有欲,我在跟你说正经的。”楚尧拉了张椅子,坐在茶几前。

    这个面对面的姿势,能让蒋寒更清楚地理解他说的话,“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最近三年的记忆,那么,她失忆后的状态应该是回到了三年前,是在她原本性格的基础上倒退或延伸,你懂我的意思吗?”

    蒋寒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一个人也许会改变,会遗忘,但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自己根本就没有的东西,就像是……”楚尧努力寻找着合适的比喻,“就像是一个存钱罐,你里面装的是美元,取出来的却是英镑,你说这可能吗?你认识唐静姝很多年了,好好回忆一下,她目前的状态,以前有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