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卯时初刻,天光已经大亮,远处的天边出现一团红云正羞答答的往上升。

    洛山村里,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汉子们趁着早晨天气凉爽,背着锄头来到了地里,甩开膀子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妇女们则趁着早上天气凉爽去河边盥洗衣物,走时还嘱咐家里大一点的孩子把饭煮上,以便自己回来就能做菜。

    靠近山脚的一栋新做的房子里,青瓦白墙,院门紧闭着,院里虽是泥地,但打理的十分干净整洁,院子很大,左边搭了一个鸡鸭棚,外边用竹子围成一个半人高的竹篱笆,中间又把鸡和鸭分开,旁边用茅草做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棚子,鸡鸭已经饿的想要“越狱”了,在篱笆内不停地走来走去,试图在地上找到些许食物。右边则做了一个柴禾棚,满满当当的柴禾整齐地堆放在那里,棚下立着一个石磨,看样子也新砌不久,旁边是一口水井,院旁还新移植了一棵枇杷树,焕发出勃勃生机。

    两只大黑狗在“碰碰碰”的撞着门,房里的男主人宋瑞安被撞门声吵醒,安抚好身旁同样被惊醒的人儿,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穿好衣,打开门,俩只狗便扑到了宋瑞安身上,宋瑞安摸了摸两只狗的头,示意它们安静,两只狗被安抚后便在院子里玩了起来。

    宋瑞安去厨房把昨天剩的米汤和着米糠、老青菜碎拌了鸡食和鸭食,喂饱了鸡鸭。接着就去厨房洗了锅,后面烧热水的锅满上水,前锅做饭的锅放好水,生火烧开,在等水烧开的时间里,去后院菜园里摘一把小青菜,揪一把小香葱,清洗干净,再到储物抽屉里把平常收捡的鸡蛋拿出俩个,再抓两把面粉放到碗里,加水搅拌成疙瘩状。

    这时水刚好烧开,下面疙瘩,边下边用筷子搅拌一下,避免粘锅,煮一会儿,放青菜和盐,待青菜烫熟,放葱花。盛碗后在汤面上放一勺猪油。

    鸡蛋打碎放入碗内放盐、葱花搅拌均匀,然后洗锅放油,待油六成热,倒入蛋液翻炒至熟,装盘,一盘家常炒鸡蛋就好了。

    把菜放到到桌上,宋瑞安又往锅里加了一点水,把前一晚的剩饭放入锅里,再加入前一天在屠夫那里拿到的不要的猪下水,汆熟,倒到狗盆里。

    做完这些,宋瑞安洗漱干净,去房里叫了下还没醒的妻子,见妻子张柳儿还没有要醒的意思,便自已匆忙吃完了早饭,把张柳儿的那份放到还有余温的锅里保温。背起专门定制的竹背包,灌好竹筒水壶,留下一张纸条,关好屋门和院门,便开始向镇里出发。

    宋瑞安出发的时候不过卯正一刻,太阳刚刚升起,路边的野草还带着晶莹的露水,稍不小心就容易沾湿脚上的布鞋。清爽的夏风拂过,宋瑞安想起前世上学的道路,清风当中还掺杂着微许花香,想想已经到这个世界十八个年头了,上一世他还是华国一名普通高三学生,2020年,是见证历史的一刻,新冠肺炎席卷世界各国,高三学生上课在网上,高考延迟,好不容易熬到高考前夕,结果一朝穿越到这里成了一名刚出生的婴儿,好不容易成年结果又要从头开始的心情谁能理解?而且还从一个软妹子穿成一个男的,着实有点接受不能,本以为以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可以抄袭一下大能的诗词,顺便抱个大腿一生衣食无忧,结果懂事后才发现自己穿越的是一个架空朝代:大丰国,国人穿着,国家制度类似于自己所了解的盛唐时期,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想想倒也还不错,总比出生在战乱年代好,流离失所,食不裹腹。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宋瑞安来到镇里的悦来酒楼,跟大家打了招呼,放好东西,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宋瑞安在酒楼里担任账房先生一职,每月一贯钱,包中午的一餐,因晚上宵禁不做生意,下午理好账就可以下班,十天休一天,宋瑞安在这里已经做了一个月,掌柜人算好,工作相对轻松,闲暇时还可以发会儿呆。

    这边家里,已是辰时初,张柳儿在床上悠悠醒转,看旁边的被子已经凉透,知丈夫早已去镇里上工。起床在餐桌上看见丈夫留下的纸条,看到丈夫叮嘱的话语,嘴角不禁上扬,心理泛起一阵阵甜蜜,把纸条妥帖收好后。张柳儿从锅里端起一碗还有余温的疙瘩汤和半盘炒鸡蛋,吃好早饭,就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忙碌。

    她先提水给后院菜园子里的青菜浇水,夏季的菜最好是在早晚浇水,不然中午浇水,容易蒸腾致死。家里只有后院那三分地,分家时的三亩地被宋瑞安以每年每亩二百文的价格租给村民,平常的米粮主要是靠向邻居购买而来,依照宋瑞安的话来说他们俩人都没有种田那个能力,一年到头光税收就交了一半,剩下的勉强可以填饱肚子,再者又舍不得张柳儿受这个苦,反正田契在手,租出去还有个进项。张柳儿对此自是自家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后院回来,在水井旁把脏衣物洗好,村里虽然有一条河以供村民盥洗生活,但张柳儿从不去那里洗:一是村里的河又宽又深,宋瑞安怕她有危险,不让她去;二是村里妇人实在嘴碎,尽嚼一些有的没的家长里短,嫌弃柳儿口不能言,尽受她们欺负。

    反正家里有井不缺那点水,后院又挖了一口水潭,加上俩人又不干那些脏活累活的事,所以衣物很容易清洗。洗完后,先让衣物在水里泡一泡,顺便把院子里的地打扫干净,然后把泡好的衣物晾起。这时太阳当空,张柳儿想到后院菜园子里的草还没有拔,于是就去后院忙活了一阵,后院靠近山脚,树多阴凉。

    待张柳儿忙完,已是午时,太阳当空,洗了几个芋头放在锅里蒸,又去酸菜坛里抓了把酸菜切碎,把从菜园里拔的新种的蒜苗切小断,炒了一海碗,配着蒸芋头简单吃了一餐。张柳儿厨艺不行,以前在宋家的时候,宋老头只吃的惯宋张氏做的菜,所以柳儿一般都是打下手,洗菜生火之类的,好不容易上手了,就嫁给了宋瑞安。虽说君子远庖厨,但宋瑞安前世的理想就是当一个厨师,在这个时代男人除了厨师很少进厨房,否则会被嘲笑,宋家宋瑞安一进厨房会被宋张氏轰出来,成亲后就按照两兄弟的意愿分了家,宋瑞安从此就开启了自己的大厨之路,张柳儿虽然一开始反对,但后来发现丈夫的厨艺远高自己之上,自己做的也不太好吃,反正无论她是否反对,宋瑞安都有理由让自己顺从。

    未时末申时初,悦来酒楼的众人总算忙完了午高峰,上桌吃饭,午饭伙食对于员工来说还算可以,三菜一汤,菜是大锅菜,有荤有素,份量足,五个伙计、两个厨子、一个账房外加掌柜吃的饱饱的。

    吃完午饭,店里有些许散客在聊天喝酒,宋瑞安把当天的账目整理清楚,已经申时了,和掌柜的交接好,他就收拾好背包朝附近的集市走去,天气热,街上已经没有都少摊贩了,大家都是赶个早集,新鲜的都在早上,还好他已经预订好了要的新鲜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