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静了几秒,奶奶忙不迭地应着,“哦,是燕子……”

    那边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好像有人在小声地交谈些什么。

    陈宴听不清。

    又过了一会儿,奶奶的声音才重又从话筒里传出来:”燕子,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了?是不是有事要找奶奶说?“

    陈宴说:“我到云县了。”

    话筒那头传来一阵吸气声,奶奶略显诧异地问:“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车站没几分钟,”陈宴撒着信手拈来的谎,听出对面语气中的诧异,她问,“怎么了?我不能来吗?”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呢……”话筒那头挤出两声干笑,忙着找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什么也没准备下……燕子,要不要我给你爸打声招呼,让他一会儿去车站接你啊?”

    这话说得过于客套。

    陈宴默不作声地翻了个白眼,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哦,行!”那边应下,话筒中传来沉默的尴尬,静了几秒,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你不是马上要高考了,来这么远的路,你妈知道吗?”

    陈宴面不改色地撒谎:“她知道,何况路也没那么远,我瞧瞧就走,不耽误上课。”

    “你坐飞机得坐了一夜吧?”那头絮絮叨叨地说,“咱们这里没飞机场,你得坐到长湘再赶过来,唉,十万八千里的路啊,怪不容易的。”

    陈宴一边听着,一边想,也许时间真的能磨平一切。

    放在以前,她和奶奶的对话,基本上能结束在十个字以内。

    通常是她说:“我来了。”

    奶奶回:“哦。”

    她说:“我走了。”

    奶奶就再回一个:“哦。”